然轻声说:“那年岐山的桂花……开得真好。”
我背过身去擦弓,泪砸在弓弦上铮然作响。
原来最狠的报复,是让恨长出缠绵的根。
18桂花
我在敌营粮草中翻出桂花干时,忽然记起岐山那个秋日。
萧凛负伤那日,他的血渗进我衣衫:“那年,你舞剑扫落的桂花……我缝入了香囊……”
“闭嘴!”我斩断敌军旗杆,“你以为几朵破花能赎罪?”
“不能……”他咳出花瓣似的血沫,“但能让你记住……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……”
萧凛说的没错,甚至我对他的每一次心软,都是对自己身上所留着的楚国血脉的不忠。
夜风裹着焦糊味袭来,我发现萧凛盔甲内衬缝着干枯的桂花——正是我当年剑锋扫落的那一枝。
19残灯
我在冷宫梅树下挖出阿姐的断簪时,萧凛的咳血声正从墙外传来。
仔细看去,断簪内侧,刻着微不可察的楚文“生”字——是阿姐及笄时我亲手雕的保命符。
簪尾刻着楚国暗纹,缝隙里塞着半张字条:“勿寻”。
我攥着簪子冲进御书房,撞见他正烧毁一卷密诏。
火光中,“传位于长公主楚玥”的字样一闪而逝。
“你早知阿姐活着!”我将断簪扎进案几,木屑飞溅。
他擦去嘴角血迹,笑得惨淡:“孤若不藏起她,你叔父的余党早将她剁成肉泥。”
“那皇陵的诏书呢?!”
“烧了。”他指向灰烬,“楚念,你父王得位不正的真相,比亡国更脏。”
我掀翻香炉砸向他:“你凭什么决定我该知道什么?!”
炉灰迷眼时,他忽然抱住我:“就凭……孤未来是苍国的王,权倾天下,孤要你……干干净净的恨孤。”
夜风卷着灰烬扑灭烛火,黑暗中,他塞给我一把钥匙:“皇陵地宫三层,有你要的答案。”
20裂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