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剃须膏的茉莉花香突然唤醒某个遥远的午后——五岁那年偷用父亲剃须刀划伤下巴，他边给我贴创可贴边哼《天涯歌女》，阳光把我们的影子熔成琥珀。
“您年轻时还挺浪漫。”我举起那封贴着玫瑰邮票的信。
父亲的眼球突然在松弛的眼皮下剧烈颤动，像要挣脱某种无形桎梏。
当我把素云的照片放进他掌心时，他僵直的右腿竟微微蜷起，仿佛又变回那个冒雪骑车的青年。
地铁隧道渗出的积水漫过脚背，施工队发现的民国婚书正在防水箱里发霉。
我戴上母亲遗留的橡胶手套，轻轻展开那张脆弱的宣纸：“两姓联姻，一堂缔约。看彼时明月，照我白头。”
新郎名字被蛀虫咬去，新娘落款处却压着朵木棉干花。
手机在此时震动，护工发来视频。
昏迷七天的父亲突然坐起，用左手抓起我留在病房的钢笔，在墙上疯狂书写。
石灰碎屑簌簌落下，他扭曲的笔画渐渐拼出三个字——苏素云。
太平间冰柜的霜花在玻璃上生长成枝蔓。
我呵出的白气模糊了素云的遗容，她锁骨处的胎记突然开始渗血。
当血珠滚落到木棉吊坠上时，整座医院突然停电，应急灯亮起的瞬间，我在镜墙看见三十年前的幻影：
母亲挺着孕肚跪在暴雨里，父亲举着皮带的手悬在半空。
他们的影子在闪电中分裂重组——穿碎花裙的素云从母亲身体里浮出来，接过父亲手中的孔雀胸针。
“妈……”我扑向镜面时，冰柜里的女尸突然睁开眼。
素云与母亲的声音在颅内共振：“那年保育院失火，建国把我们从烟囱塞出去，自己后背烧得能看见骨头。”
地铁通道的应急灯开始频闪。
我抱着素云的骨灰盒穿越施工禁区，父亲当年签的保证书正在盒盖上燃烧。
当火焰舔舐到“永不纠缠”四个字时，隧道深处传来汽笛声，1992年的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