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之错之惊人命案完结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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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谁之错之惊人命案完结文》精彩片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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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头到尾，无论侦办人员怎样劝慰、引导，何碧始终低着头，垂下眼睑，紧闭双唇。

不论是谁，不管问什么，一概以沉默应对，颇有刘胡兰在铡刀前的大无畏气概。

叔叔情急之下，大声冲着她喊了起来：“要是晓得莫斯（什么），你快跟警察叔叔说呀，何源和你妈死得那么惨，到底是谁干的？”

何碧没有抬头，仿佛着魔一般，纹丝不动，充耳不闻。

要不是办案人员劝阻，何建军恨不得冲上去，把她摇醒。

案情分析会上，大家的观点非常一致：何碧的沉默和嫌疑是一体两面，密不可分。唯有确凿的证据才能打破沉默，消除嫌疑。

李智认为，如果是何碧作案，一个未成年人，以她的心智和经验，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，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。

会后，李智和温琴再次来到案发现场。开始了新一轮更细致的巡查，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。

李智来到厨房。当初，接到报案到达现场时，就发现碗筷、厨具已被清洗。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三个饭碗摞起来搁在台面上，三双筷子并排放在碗口，碗里还有未抹干的水渍，这说明有三个人进餐，而且进餐时间离案发时间不远。

三人同时吃了中餐，两人中毒身亡，一人安然无恙，这后面的清洗工作是幸存者还是死者生前完成的呢？

死者石应芬和何源的尸体都是倒在餐桌旁，说明他们是在进食后不久就毒性发作，有过挣扎、抽搐然后倒下，特别是石应芬身旁侧翻的椅子，很有可能是她挣扎倒下的瞬间带翻的。

突然一个念头在李智头脑里冒了出来，阮范说过，石应芬要他中午回家吃饭，当时阮范没有手机，不回家也没办法及时通知，那么做饭肯定是准备四个人的量，三个人吃肯定有剩余。

那剩饭在哪里？

一般来说，讲究的人家为了健康，剩菜剩饭都会倒掉。而这家剩菜不仅留着，还用防尘罩罩着。后来经过化验，证明剩菜无毒。

唯独剩饭不见

（二）勘察取证

接到报案，警察火速赶到，封锁现场，勘察取证，调查走访。

房间大门完好，屋内各处未见翻动的痕迹和搏斗迹象；地上两人已无生命体征。死者身体表面没有外力暴击或者钝器创伤；死者肢体分别呈强直、弯曲状，现场咖啡色呕吐物，死者口边有白色泡沫，鼻腔处有出血印记，种种表象疑似中毒致死。

搜索现场，没有发现注射器及针剂，亦没有在死者皮肤找到注射针眼。

现场只有餐桌上的几盘剩菜，厨房没有找到米饭、稀饭、馒头、包子之类熟食；电饭煲、碗筷都已清洗。

事发周末，楼内居民多在家里。经调查走访多位住户。了解到，这个单元住的都是工作在同一个单位的人和他们的家属。

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，单位不见楼里见，洞悉别家状况，比了解自家亲戚还深入全面。

综观他们的说法，基本一致：没看到有什么陌生面孔进入单元楼；案发期间也未听到他们家里传出剧烈争吵、呼喊、求救之类声响。

还有一点：众口一词、义愤填膺、异口同声暗示那个男子身份不明。

面对警察的问询，男子虽然有时语无伦次，有时又喋喋不休。时而紧张地窥探警察的面部表情变化，及时调整说话的速度和内容；时而露出讨好的谄媚笑容，频频点头哈腰。

按照他的说法，今天早上，石应芬（就是案发现场的女性死者）要带儿子何源（现场另一个死者）去青少年宫学架子鼓，由他开麻木把他们送到公交车站乘车，待他们上了公交707以后，他就继续揽客载客。

昨天晚上石应芬跟他提过，今天中午回家吃饭，然后他们两人一起去电信营业厅，给他买一部手机。

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回家吃饭，他的说法是碰到了以前上班时的老同事牟森，多年未见，两人相谈甚欢，意犹未尽，最后决定在路边的靠杯酒喝两杯。

等他酒醉饭饱回到家的时候，就看到母子二人躺在地上的惨状，然后报警
能长久的（虽然不正常、不合法）。从经济的角度，他是获利的一方；从生活的角度，他现在的生活相较以前，不说是天上地下，套用一句俗话，是麻雀掉进米糠里，连他自己都觉得是走了好运，睡着了都要笑醒，求之不得。

那么还有什么更大的诱惑让他放弃这些好处，铤而走险？

办案组已到各银行、证券营业部对石应芬的股票账户交易，银行存款流水进行了查询，并无大额异动。

阮范的银行账户更简单，除了水电费扣款，几乎没有大额收支。

可以推测，石应芬并没有给过阮范很多钱。他们之间也许有金钱往来，但金额不大，不至于令阮范为赖账而害命；即使他觊觎石应芬的存款、股票、房产，石应芬死了，他无名无份，也拿不到一分一毫。

对阮范来说，石应芬活着比死了，对他更有利，他有什么动机要置她于死地？

理论上还有这样一种可能：阮范有什么不轨行为，被石应芬察觉，为了杀人灭口实施投毒；或者受人指使投毒置石英芬于死地。但这两种可能性从他和牟森的接触、谈话中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和倾向，尚需证据支持。

通过对石应芬周边的调查，她虽然不招人喜欢，但的确没有和他人结仇的迹象和事实。

从阮范各方面的表现分析，他并不是有野心、不达目的不罢休、大奸大恶之人。只不过是懒散庸碌、得过且过、贪图享乐、有奶便是娘、吃软饭也引以为荣的市井小混混。对于投毒、害命之类的事件，无心更无胆。

反之，另一个嫌疑人—何碧，这个外表黑廋，倔强孤僻的小女孩，她的表现着实让人费解、生疑。

何碧到年底才满十四岁，属于未成年人。父亲在狱中服刑，母亲是此番案件的受害人。因此是在他叔叔何建军陪同下接受办案人员的问询。

在这间学校就读。

那时的何源，也曾象一只出笼的小老虎，欢快地奔向小吃摊，热切地盯着裹满佐料的鸡排在滚滚油锅里不停翻转，渐渐焦黄，满心欢喜接过来，顾不得烫嘴，举着竹签，歪着头，用力咬上一口，油汪汪红艳艳的嘴巴夸张地蠕动着，蝌蚪样的眼睛眯成一条缝，仿佛在细细品味，已深深陶醉……

他是个仁义的孩子，可不会自己吃独食，会再要一份炸鸡柳，悄悄带给姐姐何碧。

这样一个虎头虎脑，聪明可爱，活泼调皮的小男孩，以那样惨烈的方式地离开这个世界，真让人惋惜、心疼。

警员李智在人流、车流、小吃摊间闪转腾挪，眼观八方，去找一家花圈店。根据“麻木”陈述，案发当日碰到的同事牟森，就在这个店里。

花圈店夹在一溜文具店、物资回收店、发廊、餐饮店、麻将室中间。这是一排大小不一，形状各异的门面，都是依托原来的私房挤占公共空间向外延伸加盖的。

这里算是城中村，城乡插花地带。对于住户来说，只要能够赚钱，牺牲点采光，又不耽误吃喝睡，不盖才是傻子；虽然有人举报过，但各家加盖时，私下给相关人塞坨子（方言，好处的意思），大家睁一只眼，闭一只眼，轻描淡写就过去了。再后来，法不罚众，已然成了规模，成了事实和历史。

虽然没有挂个招牌横幅之类，花圈店也不至于被埋没。外墙挂着一幅尺寸适中、配镜框的伟人素描，剑眉星目，气宇轩昂，饱含深情凝望着南来北往的路人。

几个花圈斜靠着门框，半边伸出门外，白花黄花，异常醒目，似酒馆里的酒旗招展，一望便知。

另侧白墙上用红油漆喷着“性保健品”几个大字，大大方方，赫然在目。与之截然不同的，是路过的人，猛然间看见，眼睛如被灼伤，赶紧扭头看向别处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，其实
内心波澜壮阔，浮想联翩。

（毕竟是二十多年前，放到现在，任谁都是熟视无睹，波澜不惊。）

这店里的物品真是冰火两重天，生死隔一线。一边是诱惑，是燃情，让人追求飘飘欲仙，俗世肉体短暂极致的快乐享受；一边是解脱，是送别，是通往永恒宁静最后的仪式。

这样奇妙的组合，倒是很契合那句很流行很火爆的“过把瘾就死”。

李智站在花圈店门口，不是他不进去，是实在挤不进去。店面不大，层层叠叠架着各式花圈，堆着厚厚成沓的纸钱，冥币、蜡烛、香等祭祀用品。

靠近大门口口横着一张漆面斑驳的桌子，店内人手执毛笔，低头欲写挽联，店外的男子大腹便便，汗透衣背，隔着桌子急火火地吐出“姓fan（樊）,就是那个……”挠着头皮想了半天，没想出是那个fan字，该怎么写，敲着桌子沉吟半晌，头上的汗滴加速流淌。

“是不是樊梨花的樊，襄樊的樊？”店内人抬起头，一张带着黑框眼镜，不苟言笑颜色暗沉的脸，声音平稳淡定。

“对对对，是的，是的，他叫樊斯仁，平时我们都叫他烦死人，其实是斯文仁义的那两个字……”顾客如释重负，胖乎乎的手掌抹了一把脸，反手把汗滴甩了出去。

待客人举着花圈走了，李智走上前去：你是牟森？

（六）证人牟森

牟森看到穿制服的李智，愣了一下，眉头微蹙，神色顿时紧张，小心翼翼地问道：我就是，找我有什么事？

李智掏出证件：我是公安局的，希望你配合调查。周日上午你去了哪些地方，接触了哪些人？

牟森眼神飘过一丝狐疑，略做停顿，凝神片刻开始不紧不慢地开了口：昨天，一大早我就去汉正街进货，坐公交去的，车上一车人，都是前胸贴后背，但都不认识，没得话讲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