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我对着梳妆镜调整珍珠项链时,手机在理石台面上发出第三次震动。水龙头滴落的水珠正巧砸在锁屏键上,900万的转账通知猝不及防刺进瞳孔。
“在看什么?”赵文浩带着佛手柑的体温贴上来,钻石袖扣硌着我的后腰。他指尖还残留着替我涂抹护手霜的玫瑰香,此刻却像某种爬行动物的黏液。
我按下锁屏键,镜中倒影完美得令人作呕:”客户发来的设计图,玄关要装你送我的那盏威尼斯琉璃灯。”他笑着吻我耳垂,这个角度能清楚看见他后颈的抓痕——今早我亲手抓破的,现在却结了新鲜的痂。
暴雨砸在露天咖啡座的天棚上时,我数着婚纱下摆的咖啡渍。十分钟前赵文浩打翻的拿铁正顺着薄纱蔓延,他单膝跪地擦拭的样子像极了求婚那天的场景。只是这次钻石袖扣陷进脚踝的力度,让我想起上周手术室里拔错针头的实习护士。
“小心着凉。”他的西装裹住我颤抖的肩膀,手机在口袋里发出第四声震动。这次是房产局的短信,父母的老宅正在办理抵押登记——用我三年前签的空白委托书。
天台的风卷着雨丝灌进婚纱,我握着的手机突然弹出视频请求。屏幕里林悦正躺在我们的婚床上,指尖绕着那条本该锁在保险柜的祖母绿项链。她对着镜头舔掉唇角的红酒渍:”姐夫说这条链子配我新做的美甲。”
“允儿你听我解释!”赵文浩的脚步声混着雷声逼近,我后退时踩到滚落的褪黑素药瓶。突然想起这三个月的睡前红酒总是带着杏仁的苦香,想起他哄我吃下的白色药片,想起今早体检报告上”不明原因卵巢早衰”的诊断。
消防通道的安全门突然被撞开,林悦举着手机冲进来,闪光灯在雨幕里炸成惨白的烟花。”姐姐要自杀!快报警啊!”她染着车厘子色的指甲快要戳进我眼球,婚戒在无名指上闪着诡异的光。
赵文浩伸手的瞬间,我听见婚纱撕裂的脆响。坠落时看见他腕表反光里自己的脸,像极了三年前那个暴雨夜——他浑身湿透地举着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