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我的回答,乌雨吟像快死了一样的痛苦。
她哭声戛然而止,不敢再缠着我了,只是一个人默默流泪。
等救护车到医院,乔翎的爸就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,医生推进去走了一道抢救流程,最终宣告了死亡时间。
我和拍摄组就在旁边处理伤口,听见乌雨吟又大声哭起来,一个劲的摇头后退。
“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,他不是我爸,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“他在家里突然就死了,吐了好多血。”
医生无奈的看着她,不停摇头。
“那你知道他肺癌晚期吗?”
乌雨吟不知所措的点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
“那你也去做个检查吧!
他还有肺结核史,传染性很强,和他一起生活过的人都要检查一下,以免传染。”
“你马上通知他的家属过来,在这里签个字,马上就把尸体送去殡仪馆火化,我们这边不能停放肺结核尸体。”
乌雨吟又傻了眼。
她回头看了看我,又急切的打乔翎的电话,但是乔翎和乔康已经被带去了警局,手机也被管控了,根本打不通。
她没有办法,只能硬着头皮上,签了字,等待殡仪馆的车过来,把乔翎他爸的尸体拉去火化。
直到乌雨吟消失在我面前,我才松了口气,大口喘着气,好像她在我面前,我就快要窒息一般。
做完笔录我就回了家,立刻请了两个保洁打扫房间和消毒,还请锁匠把内外的锁都换了一把。
第二天早上,家里才变干净,没有了乔翎和乌雨吟那些碍眼的东西。
只是窗玻璃上还残留着红囍字留下的印记,像烙印一样,落在了我心里。
但乌雨吟还没有消停。
她把我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,不停的给我发信息、打电话。
我不想接,她就一直发,几百条信息堆满了我的手机,我连看都不想看。
今天是乔翎他爸火化的日子,她给我发了好几段视频和语音,都超过了五十多秒,又长又啰嗦。
我本来想点屏蔽,却意外碰到了播放。
乌雨吟嘶哑的哭声传来,夹杂着她的恐惧,在房里清晰播放。
“子铎,我真的知道错了,子铎,你来接我好吗?”
“这里好冷,好黑,好可怕!
我真的很害怕这里,到处都是死人,到处都是人在哭。”
“我一个人守着乔翎他爸的尸体,一步都不能离开,我真的快疯了,连饭也吃不上,水也喝不了!
子铎,我真的好想你。”
她和我说了很多,还对我允诺,处理完这件事,以后再也不和乔翎联系了。
她说她回来好好爱我,决心为我生一个孩子,继续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。
我笑了笑,没有回复她,顺便把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转发给了她。
离婚协议发给乌雨吟后就安静了。
接下来好几天她都没有再吵我。
但我总是梦魇,接连好几天做噩梦,梦中一直听见孩子的哭声,还有乌雨吟的哭声。
过去五年的回忆像洪水一样袭来,浇得我一身潮湿,始终无法释怀。